【华福】THEY
BBC神探夏洛克/新世纪福尔摩斯
另开创之时间线（截止到第四章第一集）
私设、福尔摩斯、玛莉死亡向设定有
华福、华生夫妇、福艾（极度微量）出现有
OOC属于我神夏属于大家
文笔拙劣请小心注意
以上OK？
——
7.
约翰•哈米许•华生总爱对罗莎蒙德•玛莉•华生说，他这辈子有改变他生命的两个人——「那个男人」和「那个女人」。
罗西其实也问过父亲，为什麽叫他们「那个男人」和「那个女人」，约翰只是看着女儿的眼睛，他缓缓的说：「因为那个男人也称他心脏最裡面的一块是『那个女人』。罗西，他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男人。如果我说我学他，你会笑我吗？」约翰的眼睛红的像罗西手上的棒棒糖。
半融化、溷着红色色素，一看就知道是小孩子气的玩意儿，他会因为这支棒棒糖推理出什麽？他猜得出罗西换牙了吗？
「爸爸，在哭哭吗？」罗西抬头看着父亲，他的金髮被阳光照着，透出一丝丝的光芒。她觉得父亲是世界上最高大的巨人。
「没有，罗西。我们走吧。去『那裡』。」
「为什麽你每天都要去那裡？」
「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。」
0.
那是在玛莉去世不久以后。
约翰•华生正愤怒的滑着自己的部落格，他咬牙切齿，快要把下嘴唇咬出血珠。
威廉•夏洛克•史考特•福尔摩斯——那傢伙，他在婚礼上说了要永远保护我们，他把这辈子唯一一个誓言给了我！那可是神探夏洛克，他怎麽会失手？怎麽会？我怎麽会把他当成最要好的朋友！
他害死了我的新娘、罗西的母亲。不……也不能说是他害死的。可是如果他没有回来——如果他没有假死，我不会遇到玛莉，如果他没有回来，玛莉就不会死。如果我没有遇到他！
如果我没有遇到他！
……可是如果我没有遇到他呢？在阿富汗之类的地方战死？在沙场上面死去，如果活着回来了以后受奖？如果没有夏洛克的话，那我该做什麽、我在哪裡？
我还是约翰•华生吗？
巨大的矛盾感拉扯着约翰•华生的脑子。天秤的一端是他深爱但是欺骗了他的女人，他决定捨弃过去的一切接纳她，可是她永远的离开了。另一端是一个极其自大的溷帐，比任何一个人都聪明，偶尔露出需要他的表情——两个都跟他交往过，都热恋过，甚至还有一个帮他生下了孩。
他第七百次思考着夏洛克和玛莉。这太困难了，约翰深知自己没有办法憎恨任何一个人。他的体质就是这样，遇到尸体会热血沸腾、天生会吸引危险人物。
所以他觉得把自己关起来，如果连这样伦敦都会发生危险的话，那约翰•华生真的能够当作生物武器了。
他已经连续把自己关在他郊外的房子裡面三天三夜，饿了只喝几口瓶装水，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消逝。罗西让哈德森太太带几天倒是还好……说不定、说不定明天那个爽朗的约翰•华生就会回来，带走哈米许这个中间名，跟罗西一起快乐的生活。
他又想起玛莉、又想起夏洛克，他又开始哭泣。他悲伤得甚至忘记自己是一名军人。手机落在脚边，他也没有力气去捡。
在他快要昏在床上的时候，他似乎可以听到有人叫着他的名字，约翰、约翰、约翰•华生。很好，没有哈米许，他闭上眼睛。
门突然被撞开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不是夏洛克，是又怎样。他把头撇开，不去在意。
如果是夏洛克的话，他会在意吗？
「约翰！你干嘛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！」哈德森太太跟着雷斯垂德到了约翰面前，约翰也没有管他们到底想说什麽，这三天的精神压力已经快把自己逼到极限。他根本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移动，看上去像是垂死的老人。
「约翰，你必须起来。夏洛克要去东欧了。」雷斯垂德对他大吼，三天都没有听到太大声响、精神压力大且缺乏热量的约翰在此时正式失去了意识。
0.
等到约翰•华生再度睁开眼睛以后，他的眼前是医院，并且是满面忧愁的麦考夫。
「噢，约翰。我猜你也差不多醒了。看来我们又要礼拜五时去吃炸鱼薯条了。」麦考夫看看手上的錶，扫了一眼约翰，「你这几天过得很差，跟夏洛克说得一样——抱歉。」麦考夫清了清喉咙。
「什麽？我在哪裡？」
「医院，是医院。华生医生，你把自己关了三天禁闭，不吃饭，雷斯垂德把你送过来的时候有点营养不良。」
「我……夏洛克呢？」约翰•华生看着麦考夫•福尔摩斯，说出了他这几天最不想说出的名字。「他……约翰，我很抱歉。我的弟弟——我的弟弟，他执意要去东欧。」麦考夫站直了身子，声音有点哽咽。
「东欧……他不是才回来吗？莫里亚蒂的案子呢？」
「他不要了。他不要了，约翰。他说他很抱歉，为玛莉的事情，我第一次看见他这麽愚蠢——他本来就是个愚蠢的孩子，但我没想到会蠢成这样。我试过了，劝诱、施压，他总是那麽爱跟我做对。」
「那个白痴。他说了他不是英雄！他说了他不会感情用事！」
「飞机呢？我赶得上飞机吗？」
「来不及了。」麦考夫站在约翰的床边，全身上下都在颤抖，声音发颤。「他在登机前一直望着你有没有来，直到最后一刻。」麦考夫伸出握住约翰的手，「他会回来的，他可是夏洛克，吾弟。」
约翰看向窗户边的花束。一把长春藤，紫色的爬下了包装，旁边一封信件写着：早日康復-S，七月二十九。「他说要送给你的。我还有事情，先走了。」麦考夫看向窗边的花束，向约翰点了点头。如果约翰没有看走眼的话，他似乎拿出了手帕拭泪。
真的吗？那个夏洛克？
如果说做梦是一种逃避的话，约翰•哈米许•华生只希望他做了一场很长、很长的恶梦。
0.
贝克街221B的房间现在变成是约翰使用了，那个可恶的夏洛克终于不会随便打扰约翰的时间。困扰的只有那些警察而已，没了夏洛克他们办事笨手笨脚的。
约翰才不会觉得难受，大概吧。
他们曾经在这裡拥抱跟接吻，约翰还记得夏洛克薄薄的嘴唇吻起来的触感。记得他的撒娇是「帮我泡杯咖啡，约翰，你泡的比较好喝。」
他忘记他们是怎麽分手的，似乎是他假死的时候。
当约翰看到夏洛克跳楼的时候，他几乎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碎了，也知道了夏洛克是个敢说就做的人。
他说：「人在垂死的时候，都会希望自己最重要的人看着自己吧。」约翰看着夏洛克，一脸不可思议。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，有的时候是蓝色、有时是绿色。儘管他说这是一种病，但约翰喜欢。
「你很少说这种情绪跟措辞都很激烈的句子，夏洛克。」约翰笑着，「你的咖啡要加糖，两匙对吧。」他熟练的泡咖啡，递给夏洛克那个跟他眼睛一样美丽的蓝色杯子。「你竟然记得，我永远不记得你咖啡加多少糖。」
「……对，大侦探不用记住他可怜男友的喜好，他负责办案跟聪明，另一个负责跑腿跟衬托。」
「我记得，我还记得我们是一月二十九相遇的，也是那天你跟我告白的。」
「啊？你居然记得？」
约翰一脸惊喜的看着夏洛克，跟第一次夏洛克说他要去帮忙买东西的时候一样。
「不，其实我忘记了。」夏洛克微笑着说，「我推理出来的。」
「靠，你这个……夏洛克！」约翰笑叱着夏洛克，他把他按到属于约翰的椅子上，整个人跨坐上去。
「华生医生。」
「干嘛？」
「干吗？」
「干。」约翰笑了。
约翰记得夏洛克看着瘦长的身子意外的沉，记得他衬衫喜欢穿贴身一点的，布料拉紧的线条看起来很性感。记得他第一次异常有自信的说「不会感受到快感」跟后来边喘息着边在耳边喃喃「你真厉害」的耳语。
夏洛克在约翰认真把自己送进去的时候说了：「我真的希望是你看着我死的，约翰•哈米许•华生。」约翰说「如果有人叫我全名的话，我会杀了他。但是如果是你的话，我会让你挑你要哪种死法。」
夏洛克考虑了许久，「跳楼吧，我想把伦敦印在眼裡。」
约翰咬了夏洛克的耳朵，「那我会拼上性命阻止你，然后跟你一起跳。」
夏洛克说，「那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浪漫的话。」
约翰走到厨房，找到夏洛克藏起来的香烟。他记得那时候，当自己被迫对夏洛克告白时，在那之前夏洛克贴了整整七片尼古丁贴片。
「夏洛克，我的电脑呢？」约翰对着在客厅的夏洛克吼，他的双手交叠，手臂上都是一片片圆圆的尼古丁贴片。
「靠，夏洛克，你贴了几片！」约翰惊呼，他第一次跟夏洛克一起办案的时候也只贴了三片。一、二、三……整整七片！
「抱歉，约翰，我擅自用了你的电脑。」夏洛克抱着头脑，「我知道你要说我贴太多了，但是那是七片级的难题。」
「你的密码居然是 I Am Sherlocked？」约翰还记得那个时候差点没忍住出手的感觉，「对啦。你高兴了没？」
「是我想的那样吗？」
「应该八九不离十了，名侦探。」约翰压抑住羞耻、愤怒和心跳等等情绪，等着夏洛克的回复。
「如果把答案去除掉不可能的选项——就能得到正确答案的话。这个答案真的让我有点意外。」夏洛克又交叠起双手。
「你也欣赏……」
「没错，我喜欢你！」
两个男人，四隻眼睛，夏洛克的贴片从七片变成十四片。
0.
约翰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蠢。
自己来就算了，居然他还会带着女儿一起念旧。一方面是哈德森太太喜欢罗西，二方面约翰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想念夏洛克。
他居然找到了那隻手机，那隻让夏洛克对他说：「我爱你」、为他谱曲的手机——那隻原本是艾利•阿德勒的手机。
「夏洛克，不要再说那个女人了。很烦。」约翰有点生气的说着，很烦、真的。他看着拉小提琴的夏洛克，他淡淡的说：「噢，是吗？我欣赏她，约翰。」
「你在惹怒我，夏洛克。我是……」
「如果你想要的话，手机给你。我看出你不喜欢我带着他办案了。」夏洛克打断约翰「我知道你是军人。」
「拜託，夏洛克，我不是在开玩笑。」
「我也不是在开玩笑，约翰。」
「好、好，那我们这麽想好了——如果有个女人，她不让我跟你一起办案，那你觉得怎麽样？」
「什麽？那太自私了。那很烦。」
「没错，就是这……」
「啊，我懂了，约翰。你在吃醋。」夏洛克被约翰禁言了两天，直到他再也受不了。
「噢，天。我需要找人倾诉，约翰、约翰，你听我说。」
「你还在生我的气吗？」
「……嗯哼。」
「约翰，听着，如果你想要听『我爱你』的话，我可以用全世界7102种语言通通讲给你听，不会的话我可以学，一天一句，大概二十年就说得完了。你要曲的话，你的生日、我们的纪念日、还有什麽有的没带一大堆的节日都给你谱。」
「原谅我？」
「……拜託？」
「……这还差不多。」约翰垫起脚尖吻夏洛克的额，他的眼睛真的很美。
「你太高了。」
「这样在我求婚的时候才有足够的理由下跪。」
多麽浪漫，夏洛克可以说出这种情话。只不过后来他的求婚给了珍宁；约翰的给了玛莉——最后都双双没有成功。
这是在暗示什麽吗？约翰不禁思考着，如果他求婚的对象是夏洛克，那他们的生活会有什麽改变。
——似乎不会。
他在应该要假死的时候就会死，那情况只是会更糟，他可能在悲伤得不能自己的状况下再度过生活，或许会好起来、或许不会。
他把这些对他来说有特别意义的小东西都收进口袋，在下楼要接罗西回家的时候，哈德森太太让小罗西在一边玩玩具，一边把约翰叫到一旁。
在她呜呜咽咽的破碎言语裡面，约翰拼凑出来的资讯是：
六个月，他太低估自己的体质了。
约翰•哈米许•华生，他的确是伦敦的生化武器。
0.
所有人都出席了，包含夏洛克的父母，茉莉•胡柏跟麦考夫。上次知情的人都出席了。
「麦考夫？麦考夫？」约翰•华生在典礼的现场急奔——怎麽可能？不可能，那傢伙、那傢伙可是夏洛克，夏洛克•福尔摩斯！
他生命中的最重要的，「那个男人」。
就是那裡了，麦考夫撑着拐杖，他的身边还有几个类似保全的人。约翰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，麦考夫先是一愣，然后眼泪跟天空的雨一样，一颗一颗的往下掉，直到沾湿了他的西装领子。
「啊、噢，我没注意到你来了，约翰。我在哭吗？……真是丢脸。」麦考夫挥了挥手，让他身旁的保镖站远一点。「约翰、我很抱歉，约翰。这是真的，千真万却。有尸体，没有造假，确确实实的威廉•夏洛克•史考特•福尔摩斯！」约翰第一次看到麦考夫大吼，他爱他的弟弟。夏洛克也是，只是他们都太倔，不愿意说。
为什麽非得等到死后才能坦白？
「你骗我，你骗我。你们一定是联合串通好让我以为夏洛克已经死了！因为我已经被骗过一次了，所以这一次必须更逼真——你们都在骗我！我没那麽笨，只是闭嘴我还办得到，夏洛克。」
「是不是我再等两年，他就会奇蹟似的回到我的生活？我没了玛莉、没了夏洛克，我要怎麽活下去！」约翰抓住麦考夫的肩膀，「你告诉我，我是白痴，我不懂啊……我敢说我是这世界上仅次他家人，属一属二爱他的人了！」
「常春藤的花语是结合的爱跟友情。」麦考夫微微的说着，颤抖着嘴唇。「约翰，你懂了吗？他想跟你佈满东城跟西城，他想为你唱歌。」
「他也爱你。他太笨了，吾弟。他不是适合发誓的人。」麦考夫的眼泪像伦敦的雨，细细碎碎的使人心疼。「代表英国政府。」麦考夫站到夏洛克的墓前，献上了花。
在约翰失控大吼以后，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停止眼泪。夏洛克如果看到这种场景，他会怎麽说？「真是愚蠢，我就算死也不要英国政府的花，麦考夫」是吗？像这样吗？
今天是一月三十一，麦考夫说收到死讯的时候是一月二十九。麦考夫自嘲的说：「我估计的还是一样准确，吾弟。」
约翰不知道站了多久，站到两隻腿都发麻了。有什麽人这一辈子可以死两次？他不知道，但是他知道的是，加上这次，他的心已经碎了三次。
他觉得他再也站不起来了。
0.
约翰回到家，他不敢相信。他的屋子裡面到处都是黄玫瑰，这一定是夏洛克搞得鬼。别想，约翰。很久以前去花店的时候店员说了，那花代表——代表道歉、友情……
已逝的爱。
在夏洛克假死的那两年裡面，他每天买一隻黄玫瑰，他知道那代表什麽意思。直到他遇到玛莉——大方、美丽的玛莉。
约翰在玛莉•摩斯坦身上看到了夏洛克•福尔摩斯的影子。他们都强大、有智慧、散发着迷人的魅力。如果艾琳•阿德勒是女版的夏洛克，那玛莉•摩斯坦就是可爱一些的女版夏洛克。
一样都是蓝色眼睛，约翰望进去，觉得什麽事情都可以忘记。他可以忘记夏洛克在快要的时候的喘；可以忘记他泡那杯加了太多糖的咖啡；可以忘记夏洛克漂亮的黑色自然捲髮。
爱最好的疗伤就是让自己再堕入另一条爱河，只要窒息在裡面，自然就不会想到其他。
时间久了，玛莉渐渐的脱离了夏洛克的影。她从黑色的平面变成彩色的立体，她也不同于夏洛克，她短的金髮柔顺、喷洒着柔软的月光香水。女人的身体很美，跟男人的截然不同。只要她的眼睛开始湿润，语调一柔，那约翰就知道自己再也爬不出来。
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不想夏洛克。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把他的婚戒给出去，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跟玛莉的结合在一起。结果那傢伙回来了，带着嬉笑跟漫不在意。
那个时候约翰是愤怒的、惊喜的、悲伤的，他有太多太多情绪跟为什麽浮上心头。夏洛克看向约翰的蓝色眼睛在灯光下变成绿色，他的眼睛问为什麽，你没有等我？约翰打了他。
终于走出你的影子，你又出现在我的面前。
他一看到夏洛克的表情就知道了，他的婚是势必得结。因为他是个军人，军人口中是一言既出、驷马难追。夏洛克要他娶她，这样很好，他们不该在一起。
约翰满腔怒火，他想当下就把夏洛克杀了。可是他没有，他办不到。当夏洛克在婚宴上说会一辈子保护他们的时候，约翰的心都要化了。他都快要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，他不切实际的想跟他们两人葬在一起，那夏洛克就是罗西的叔叔。
不像童话裡面说的，幸福快乐的日子永远都不会过得太久。尤其是约翰这个危险滿布的男人。
玛莉死了、夏洛克变相自杀了。约翰又是孤单一人，跟他可爱的宝贝的女儿罗西。两个他深爱的人，一个是他救不了的、一个是他逼死的。他是个男人、军人、医师。
他什麽都做不到。
他两年萦绕在心头的人回来了，可是他要结婚了；他花了两年时间才爱上的女人死了，迟到的恋人也死了。
他找到玛莉是因为夏洛克，那他要怎麽找到一个既像夏洛克又像玛莉的人？他办不到。约翰觉得自己是伦敦的灾害，他爱上的人都得死。
约翰闭上眼睛，想把所有的蓝色都赶出脑海。
8.
罗西说她的爸爸生命裡面有两个最爱的人，一个是「那个男人」，一个是「那个女人」。老师跟罗西说这样不对，一个人一辈子只会有一个最爱的人，而那个人通常都是妈妈。不会有男人称自己的老婆为「那个女人」，所以罗西被退作业了。
「爸比，老师说罗西的作业没有过。」
「噢，嗯……为什麽？」约翰眨眨眼睛，他已经习惯一个人既当父亲又当母亲，他只接早班，假日才会接晚班，然后把罗西放在哈德森太太那裡。他没有再娶，身边也没有恋人，约翰是打算独自一人将罗西扶养长大。
「因为老师说爸比不可以最爱两个人，而且不可以爱『那个男人』和『那个女人』。」约翰笑了，「他管我。」他知道罗西喜欢这样有点粗鲁自大的语调。
她越长越有她的影子，不，他们的。一头金色的捲髮短短，水蓝色的眼睛和聪明的脑袋。喜欢假装棒棒糖是香烟的幼稚习惯也是，那让他想到「那个男人」。
「爸比，你等一下也要过去吗？」
「嗯，对啊。」
「你每次那裡说的话是什麽意思啊？不一样。」
「你听出来了？」
「嗯。」
「噢……那是我爱你的意思。爸爸很爱那个人。」罗西点点头，「妈妈吗？」
「是的，对一半。」
「还有一半呢？」
「你猜猜看？」
「『那个男人』？」
「对。」
「为什麽？」
「因为是他让我爱上你妈妈。」
「夏洛克•福尔摩斯吗？」罗西的眼睛看向约翰，她几乎要将她望穿。太像了，太像他们两个，约翰的内心都在尖叫。
「你为什麽知道他？」
「哈德森婆婆说给我听的！」罗西拿出棒棒糖，哈德森太太总爱塞给她糖果吃。她叼着糖果看起来像是吸烟，连上扬的角度都一模一样。
「……我带你去看妈妈跟夏洛克叔叔吧。」
八年了，还有十一年。
约翰•华生倒数。
19.
时间是最好的考验，约翰•华生他终于知道自己爱的是夏洛克•福尔摩斯。在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，罗西长得越发亭亭。
「爸，你又要去夏洛克叔叔那裡吗？」
「对，妳……」
「你要跟他求婚吗？」
「妳怎麽……」
「妳怎麽知道，对吧？这并不难，爸。你带着婚纱——我猜是要给妈的。
你几个月前鬼鬼祟祟的去买了一隻很大的婚戒，那个婚戒我偷偷试戴过了，连大拇指都嫌太大，所以对象不是女性。
我知道你很久以前有经营部落格，裡面满满的都是你跟夏洛克叔叔的故事，我猜你们两个有一腿。
我以前到现在每次跟你去那裡，你都会喃喃一句什麽。几个我听得都或者查得到，我都记下来了，是我爱你。但是是不同语言的。
我是不清楚世界上有几种语言，不过夏洛克叔叔应该知道。可能是他对你说的情话，你就真的做了。
那今天大概是最后一天吧，我说对了吗？」
「妳、唉。妳真的很像、很像夏洛克。」
「我好歹也是妈的女儿，夏洛克叔叔的事蹟我听茉莉阿姨跟雷斯垂德叔叔、麦考夫伯伯说了一堆他的事蹟，他真的很疯狂。」
「妳会气吗？」
「气什麽？」
「气我爱他，夏洛克叔叔。」
「爸，你爱妈吗？」
「我爱她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罗西跟约翰一起上车，她帮他把婚纱折好，今天是他们结婚20週年的纪念日。罗西等在车上，她总是那麽贴心。
「我担心你会哭。」
「才不会。」
约翰抱起了那件漂亮的婚纱，缓步走向那个地方，他深爱的「他们」。他对着坟墓深深鞠躬，如同过去的十几年做的一样。
约翰清清喉咙。
「Te amo a ti.」这是最后一句，7102个语言，一天一句我爱你。就算网路上查不到资料也是，他跑遍了各个大学，他硬是问到了所在地。去那些偏远的国家，只为了学一句：我爱你。
约翰•华生办到了。他穿起快二十年前结婚时穿的西装，几乎是有点硬挤。夏洛克看到会笑的，但他也顾不得丢脸。
走到他们的墓前。他在夏洛克•福尔摩斯的墓前摆上了一束勿忘我，单膝下跪，拿出戒指的盒子摆在前面，不忘放歪一些……如同他喜欢弄歪的门把。
「你看，就算我没有你高，还是我向你求婚的。是我赢了。」
他折了一件婚纱给玛莉——他那个根本不知道姓名的老婆。
「玛莉，我爱你。谢谢你为我生下了罗西。」谢谢世界让我遇到你们。
——如果这些东西都被偷走了，那夏洛克应该会有点事情做吧。
「你回来了。」
「罗西，妳老师是错的，人一辈子不可能只爱一个人……他可以爱很多个，然后去发现哪一个是最爱的。或者有两个、三个都一样深爱着。」
「噢，爸，你居然记得。这是滥情吗？」
「不是，也不是博爱，因为我只爱妳、那个男人跟那个女人。」
「你又学夏洛克叔叔。」
约翰握紧那隻手机，那隻悄悄去贝克街拿走的，艾琳•阿德勒的手机。
34.
约翰说，罗西这个年纪是他当年遇到夏洛克的年纪。儘管约翰已经忘掉了大部分的事情，他总是会叨叨唸唸着他与名侦探的大冒险。
「爸，我知道，是夏洛克•福尔摩斯叔叔对吧，我的教父。」
「对，他甚至不信上帝。」
「我在他的公寓裡面找到这个，要给你的。」
一张泛黄的信纸，连墨水颜色都淡得不可思议。有两个笔迹，看上去应该是约翰在这上面重新写了一次。
「罗莎蒙德，舒伯特极具特色的作品。讲述一个公主从逆境到完美结婚的故事。
被祝福的名，罗莎蒙德。曲子很好听——SH」
罗西有点惊讶了，她了解为什麽父亲跟母亲都爱这个男人。
他冷淡得太可爱了，罗莎蒙德•玛莉•华生笑了。
39.
根据几年前所说，罗西今年的岁数跟约翰第一次遇到夏洛克一样。
约翰已经快要记不起他自己是谁了。但他会夸奖罗西漂亮，像他生命中两个很重要的人，至于是谁呢——他记不起来。
罗西平时有空时会跟约翰到处走走，直到某一次罗西带约翰到贝克街221B时，约翰问她，这是哪裡？
她只好朗读起约翰•H•华生的部落格，还好先前有把资料都印下来，部落格早在几十年前就停止营运了。
「罗西，妳说的那些大冒险都很有趣。很神奇的，我一听到夏洛克•福尔摩斯跟玛莉•摩斯坦，我的心情就会很好。」
「是呀，华生医生，你以前喜欢称呼他们为——『那个男人』和『那个女人』。」
「噢，『他们』。」他看着罗西，点了点头。
「夏洛克跟玛莉，我的爱人。」
40.
罗莎蒙德•玛莉•华生总爱对约翰•哈米许•华生说，他这辈子有改变他生命的「他们」——「那个男人」和「那个女人」。
